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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母聖殿─萬金大教堂 ：歷史裡的記憶仍新 斑痕蒼桑猶存 李明勳
「前方彎角處，有一萬金村的指標，到了那裡，再直走，便會到萬金大教堂。」 「謝謝！」謝過了坐在院子裡的老人，騎著車往前，果然在彎角處，看見了三個斗紅大字「萬金村」，字的下方，擺立穿著潔白禮服式衣裳的聖母像，目視著人來人往。再往前走，只見前方一百多公尺可見的椰子樹及檳榔樹，不定點地矗立在路旁，那三、四層樓高的樹身，加上闊長青綠的樹葉，在熾熱的屏東，是顯眼的象徵。再往前一百多公尺，就是村落聚集處，但在連陽光也傭懶的午后，路上的行人來往，是稀疏不多的。平層式的房子中，還夾雜著幾間傳統紅瓦頂的民房，正訴說著孤獨的悲哀。路叉口處，有間沒有招牌的雜貨店，店門口外，除了散落的台灣啤酒瓶，還有一隻趴在地上休息的土狗。在雜貨店左方十公尺處，便是萬金大教堂，入口處有一山門式的大門，呈ㄇ字形，這種形式的大門在中國山寺的入口，十分常見，只不過大門直柱及橫柱是以水泥、鋼筋塗築而成，少去了古色古香的質樸，但卻融和了中西建築的風格。 門柱鑲黏著白色小瓷片，看起來十分潔淨，而兩門柱各有一行門聯，其背底以大理石為石質，上面深雕著對仗的金色大字，左邊是「聖殿仰巍峨千載…」，右邊是「母恩真浩蕩八荒頌讚…」，門聯下則各貼著紅紙金字的「大家恭禧」、「主賜平安」，十分具有中國味。橫柱凹下之處，寫著「萬金無玷聖母朝聖地」十個金字，在陽光的照射下，襯拖出了宗教聖地的莊嚴。
遠方的山脈橫綿，在雲氣及蔚藍天色下，青翠山色顯得矇矓不清，呈現暗青藍色，而平緩起伏的山陵線，較看得清楚。大武山的遠景，在屏東鄉野間，時常可見，遠景下也許是隨風飄搖的金黃色波浪稻田、或三層樓高的檳榔樹群，或者是大王椰子，在豔陽光下，這些景色表現出屏東的地理產物風味。 踏入教堂前的大門，望見的，是矗立的萬金聖母聖殿，因為角度的關係，教堂高度突破了橫邁在遠方的山陵線，在視覺上，十足高聳氣派。教堂前方有幾棵亞歷山大王椰子，高度約十五公尺，在周圍的花草植物中，是高於教堂的唯一植物，除了椰子樹外，還有兩棵樹傘半徑兩公尺的榕樹、洋式菱形路燈，坐在榕樹下的老人，閒談之餘，還不時搖著扇子，來驅趕熱氣。 除了教堂前方，其餘三方都有草地，青綠的草色，如地毯鋪躺在地上，和灰白中有著黑色斑片的教堂牆壁，形成強烈對比。左方草地上，有間以茅草覆頂、木頭為房柱的小屋，沒有房門只有木質圍欄，有點類似馬槽，裡頭擺著一台木製農村打穀機，破舊的木頭，呈現褐色色澤。右方草地上，有棵蛋黃花樹，可惜，季節未到，枝椏光禿，加上樹幹呈c字形彎曲，使得蛋黃花樹在筆直的大王椰子和青草地的相較下，顯得特別及孤獨。
在年曆表上，搜尋著「西元1861」六字，指頭及目光的游尋中，雖然是迅速不耗費時間，但悠悠歷史裡的人事幻變，豈只匆匆一瞬間！ 十九世紀，外強入侵中國，砲聲隆隆之下，打破了腐敗清廷自認仍是洋洋大國的舊時心態，終於和列強簽定了天津條約，開放了教禁……。西元1861年三月，當時正值初春，雖然天氣還不是十分炎熱，但西班牙道明會郭德剛神父，偕同傳道師—篤哥先生，自高雄（打狗）跋涉六十餘公里，來到屏東萬金傳教，並於西元1863年，以六十圓清幣在萬金購土地，建立第一座土塊聖堂。從此以後，萬金教區逐漸開展，不過，卻也引發了之後一連串的暴力事件。 兩年後，郭神父率領教友數人，由高雄前金回萬金，途中遇到十一名手持番刀、步槍惡徒搶掠，正當要殺一名教友之際，神父空手格架，救了教友一命，另一位教友舉槍要射殺頑徒，神父仁心制止，惡徒掠財而逃。 對於神父在萬金傳教施與阻撓的，大多是廣東移民，他們勾結滿清官吏，惡言毀謗，百般設計中傷神父。西元 1864年2月7日，暴徒藉教友不拜神主，不交迎神演戲金，所以便在半夜放火燒聖堂。教友聞訊之後，便奮力搶救，而保住聖堂。然而萬金教區所受的磨難，並非只有人禍而已，在西元 1865年10月13日，台灣南部大地震，聖堂一尺厚的土牆壁，震塌大半，傾圮的土牆下，並沒有完全換來仇教者的同情，帶來的，是一波波的暴力攻擊及毀謗。隔年11月27日，自廣東移台的族民，又藉教友不捐廟祭費，砍毀堂後果樹，外牆被推倒，並四處宣傳聖堂內有許多的人骨髏。三年後的 9月7日，良方濟神父著手興建另一座教堂， 除採用從福州的福杉為材料外，更特別的，便是不用鋼筋，完全以碎石、石灰、黑糖、蜂蜜、木棉及磚頭等混合物作為建築材料，而這座新建的教堂，便是今天所見到的萬金大教堂，可見教堂建築上的堅固及奇奧。西元 1874年，清廷船政大臣沈保禎，巡視開山工作，路經萬金莊，發現教會的存在，及神父易洋服為清服，說中國話，認為教會可以移風易俗，又可作撫番工作的協助者，於是上奏皇帝，保護天主教傳教，不許民眾暴力搔擾，因此，清同治皇帝親賜「奉旨」照准及「天主堂」聖石，並由沈保禎親送萬金聖堂懸於聖堂玄關，從此官兵路經此堂須下馬憑禮。不過，萬金大教堂並非只有這樣的封賜，在民國 73年7月20日，教宗若望保祿二世，敕封萬金莊聖母無染原罪大堂為「宗座聖殿」。同年，內政部又核定教堂為屏東縣文化遺產第三號三級古蹟。看完了教堂的血淚史，再看著屹立於陽光中的教堂，那牆壁上的斑漬蒼痕，是給後人的最佳見證。
聖殿正面的殿頂中間最高處，矗立著以天空為背景的十字架，承持著十字架的，則是從左右兩旁往中間爬升的殿頂頂端，由於中國瓦頂房式的構造，使得教堂看起來，頗具中國味。而聖殿正面左右兩方，還有兩座西洋平頂式的樓房和聖殿主體連接著，因此，整個聖殿正面外型，是中間凹陷兩旁突出的倒躺ㄇ字型，在平面屋頂的周圍有著石欄干，而左右兩座平頂樓房，正面、外側都有兩扇一上一下的窗戶，其窗戶呈尖拱形，而窗櫺是木質並漆以淡藍色，窗戶外緣則以火磚堆砌圍繞而成。 位於十字架下兩公尺處，是清同治皇帝所賜的「奉旨」照准聖石，其下平均整齊地橫列著「萬金大教堂」六個金色見方大字；清同治皇帝所賜的另一塊聖石─「天主堂」，則是凹鑲在位於正門楣上的牆壁裡，石澤為白色，字體為深雕金色。 在教堂灰白牆壁上，有著因常年日晒雨淋所造成的白色痕跡及暗角邊緣處的黑漬。無論如何，這是經過了一百多年的歲月，蒼斑點點，除了伴隨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外，更加添了人們對它的憑弔。
「母儀古今玫瑰鮮妍天苑開，德被中外玉簪璀璨聖三藝」、「捧金爐焚滴乳香煙嫋升聖台前，燒玉燭掌明燈光耀菩堤大表外」鮮紅的字體從兩旁白淨的柱子上垂寫而下，一進門，最具中國風味的，便是柱子上的對聯。而聖殿正門門扉，為木質，並漆以赤紅色，上面銅獅口銜環的造形在中國大門上是常用來裝飾以驅凶煞的吉獸。不過，進大門後的左右第一石柱，在離地一百公分處，各黏著著一手掌大的白色大貝殼，貝殼內面凹處，是朝殿頂上，可見是來盛水用，經問過教堂的方修女，才知道這是信徒來這作禮拜時，於貝殼中沾聖水灑滴在自己的身上，算是一種儀式；神父為新教徒舉行受洗入門聖事時，也是以貝殼舀聖水淋灑在受洗信徒頭髮上。 支撐著教堂的，除了四圍的牆壁外，還有從大門口處一直到奉祀主保─無染原罪聖母的聖壇前的十二根大石柱，除了進正門後的首四根石柱外，其餘石柱都是寫著對聯的。而奉祀著聖母的的聖壇，前面是階梯式的供桌，上面鋪蓋著白色巾布。聖母像被供奉在一個如亭子的神龕裡，四根兩公尺半的紅色柱子撐起龕蓋，柱子上都雕畫著金色的花蔓圖樣。穿著白色衣袍，披著由左肩下圍右脅的藍巾的聖母，合握的雙掌擺於右肩前上，腳旁則為兩位小天使所簇擁。 聖壇的左右兩側，各還有著小聖壇，右側是擺放著站立於神轎中的「無染原罪聖母」，不過立於神轎中的聖母，在每當一年一度的主保遊行，是要出巡，主聖壇聖母則是奉祀於殿中不移動。在左方的小聖壇上，只擺放著空神轎。而聖檀上方的屋頂，是向外呈圓突狀，屋頂的下邊緣和神龕之間，則是背負著十字架的基督耶穌，其被釘牢的雙手、側下望的頭及流倘在身軀上的血，是為洗滌人世間的罪惡而流。
當你來到屏東萬巒，你會想到什麼？是聞名全省的萬巒豬腳，還是有一百多二十多年歷史的萬金大教堂。到屏東遊玩時，別忘了，不要錯過能帶給宗教及建築藝術饗宴的聖母聖殿─萬金大教堂。
感想： 「苦中有甘」這四個字，可表達出這次寫作上的感受，苦的是倒不是蒐集資料及調查，而是初稿拿回來之後，看見被老師批改後的文章，可以滿目瘡痍來形容，只好把部份文章先大刀闊斧的刪掉，再以精雕細琢，老實說，剛開始心底有點灰心，不過從另一方面來想，受點刺激反而會敦促自己，這並沒有什麼不好。至於，甘的是大家的作品要結集成書，畢竟這是一學年的學習成果，更是一個美好的結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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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第一代毛毛蟲》 98'靜宜大學中文系報導文學班作品
輯一：南鄉之魂
○ 餘暉中的鹿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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