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建置: 2001/03/20 ●更新:2009/01/14             | 知性的 | 感性的 | 批判的


 
日與月相推

看到老師以一個日本學者的嚴謹態度、窮近三十年光陰與精力於台灣文學的研究上,比對台灣仍有學者質疑台灣文學的研究價值,我不知道該為我的外國老師感到驕傲,或者要為我的本國學者感到羞愧?我更不知道該為台灣文學的受到外國學者重視而高興,或者要為台灣文學的遭到台灣學界輕蔑而悲哀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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塚本照和教授攝於2000年,他於1973年來台,在文化學院日文組擔任教職,從此投入台灣文學研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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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    塚本先生

 

向陽

 

輔大外語學院舉辦「日據時代台灣文學研討會」,邀請目前正在該校日本研究所擔任客座教授的塚本照和先生、台灣文壇耆宿巫永福先生演講,並於下午舉辦了一場關於日治時期台灣文學發展的座談會,由外語學院院長林水福教授主持。由於塚本先生是我就讀文化學院時的老師,林院長要我也參加座談會,報告台灣話文運動的發展,當天我在靜宜大學上午和晚上都有課,但為了能和老師見面,還是不揣學淺地答應了。

我受教於塚本老師,是一九七三年就讀文化學院日文組時,老師是日本天理大學與文化交換的教授。當時著迷於現代詩習作,癡狂於文學閱讀的我,常因熬夜寫作、閱讀而翹課;不過,上老師的課倒是相當認真,一方面是他上課有板有眼,更重要的是,有一天他問起黃春明,我被同學推出來向老師報告黃春明小說的在台灣文壇的意義。這個機緣,無形中使我因為老師對台灣文學的重視,而對他產生了無關於上課的好感與尊敬。

塚本老師開始台灣文學研究大概也是在那前後吧。七○年代正是台灣鄉土文學與日治時期作家作品大量出土、開始受到矚目的階段;但也因為時值戒嚴年代而備受壓抑。老師以日本學者的身分研究台灣文學,當然易受情治單位注意,直到八○年代初期他參加鹽分地帶文藝營活動,都還受到干擾。然而,老師不為所動,結束台灣教學返國後,在日本成立台灣文學研究會,帶領日本學者研究台灣文學,並且年年排出假期來台,尋訪作家,蒐集資料,增訂補正他所做的《台灣文學年表》。我編自立副刊時,見過老師的原稿,其上鉅細靡遺、隨處可見「?」號,似乎老師每次來台,就為了解決這些疑點。訪談愈多、資料搜羅愈詳,疑點也就越多,老師只是笑說「真是麻煩哪」,卻從不放棄。

一晃二十四年過去,二十多年來,老師幾乎年年來台,每次他來台我多有機會與他見面,即使只是短暫的晤談,都好。看到老師以一個日本學者的嚴謹態度、窮近三十年光陰與精力於台灣文學的研究上,比對台灣仍有學者質疑台灣文學的研究價值,我不知道該為我的外國老師感到驕傲,或者要為我的本國學者感到羞愧?我更不知道該為台灣文學的受到外國學者重視而高興,或者要為台灣文學的遭到台灣學界輕蔑而悲哀? 

 

《日與月相推》由聯合文學出版社於2001年3月出版。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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